“殿下,云公子被京兆尹帶走了。”
婢女內心忐忑,極為不安。
以殿下對云公子的在意肯定會拿她們開刀。
然太子好似沒聽見一般,渾渾噩噩地抬腳書房,閉門不出。
婢女們面面相覷,只好把靠近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。
太子被女皇重罰的消息很快就散落皇城四處,就連街頭小兒都知道太子失寵了,夜夜借酒澆愁。
聽到這個消息,常為二話不說就闖進太子府,隨手抓住一個婢女逼問:“太子呢?”
婢女面色為難。
常為再三逼迫,婢女才吞吞吐吐道:“殿下在前院。”
前院?
常為匆匆趕去前院,卻沒有見到意氣風發的太子,而是見到一個喝的爛醉的酒鬼。
酒鬼前面擺著好幾個空壇,見常為過來,笑著沖她招手。
“來……我們繼續,喝……不醉方休。”
常為一把奪過她手上的酒杯,很是恨鐵不成鋼道:“殿下,你糊涂啊!”
太子看都不看她一眼,醉醺醺道:“酒呢?給我酒。”
常為忍無可忍,重重把酒北摔在地上。
清脆的聲響換回太子三分理智。
“殿下,這個關頭,你還有心思喝酒?”
一時氣急,常為忘了敬稱。
然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指責她以上犯下。
“不然呢?”
她如今就保住了太子這個位置,空有其位卻無實權。
而且,閉門思過半年?
若真的閉門思過半年,朝堂上的人都估計換上一批了。
想到這,太子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,女皇這般相當于明晃晃告訴她,既然對方當初能給她自然也能收回去。
說完,她繼續喝酒。
見她這般,常為寒心的厲害,大步離開太子府。
婢女不敢勸,只能眼睜睜看著太子一杯接著一杯,喝個不停。
丞相府。
“妻主。”
云胡好奇地看著南挽手中的奇物:“這是什么?”
“千紙鶴。”南挽輕聲解釋。
她今日也是突發奇想。
“千子賀?”云胡臉色迷茫。
妻主這是暗示他,想快點有個孩子嗎?
南挽沒有解釋,繼續手中的動作。
很快,一只栩栩如生的紙鶴便誕生在她手上。
云胡想伸手去摸,但怕弄壞,又立即縮回了手。
“給你。”
南挽將手中的紙鶴遞給他。
在家鄉,贈千紙鶴表示祝福,希望被送人以后的生活能夠幸福美滿。
云胡小心翼翼把它放在手中,視如珍寶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給的東西。
“妻主。”
云胡洋溢著滿滿的喜悅。
“我一定好好保管好。”
“保管好什么?”
常氏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,走進來調侃。
“沒什么。”
云胡搖頭,動作飛快地將手中的紙鶴藏起來。
不是他小氣,而是這是南挽給他的,他想好好珍藏。
這般動作自然逃不過常氏的眼睛。
但他什么都沒說,而是笑著對南挽道:“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愛搗鼓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。”
見他已經知曉,云胡不好意思地把紙鶴拿出來,遞給他。
常氏接過,細細看了看,突然愣住了。
“千紙鶴?”
“爹爹,你認識?”
南挽有些奇怪。
這是現代的東西,常氏一個古代人怎么會認識?
莫非對方跟他一樣是任務者?
可觀常氏的模樣,卻不想。
系統也說了,一個位面只能有一個任務者,否則世界會崩塌。
“認識倒談不上。”
常氏搖了搖頭:“先鳳后先前就喜歡搗鼓這些小玩意,我也只是偶然見過一面罷了。”
“先鳳后?”
南挽有些驚訝。
這還是她第一次聽。
“這是舊事了,你們不知道也是正常。”
常氏攤開掌心的千紙鶴,目光透著懷念:“先鳳后跟女皇感情極好,女皇甚至為他廢了舊制,就為了百年之后能夠與其同棺而眠。”
“但好景不長,先鳳后染上惡疾,薨了。”
惡疾?
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染上惡疾?
南挽突然陰謀論。
自古皇族皆是心機深沉之輩。
先鳳后知曉女皇的太多把柄,女皇為了顧全大局,將他殺了,假稱為惡疾。
“女皇是最不可能殺他的人。”
常氏搖了搖頭:“先鳳后天生鳳命,貴不可言。”
而女皇信鬼神,一向敬之畏之,不可能動手。
“那鳳后?”
南挽想起宮里那個神色總是冰冷的男子。
“他是一個可憐人。”
常氏嘆了一口氣:“他本是貧家子,已跟他人許了婚約,只待一月便出嫁,但女皇見其與先鳳后有六分相似,就將他強搶進宮。”
南挽沒說話。
這樣一來,女皇對鳳后的態度有了解釋。
一方面,女皇認為容貌跟先鳳后有五分相像的鳳后就是心上人,對他予以寵愛。
一方面,女皇又清楚知道鳳后不是那人,只是個替身。
這般復雜情緒造就了她對鳳后的態度也是很復雜。
太子肖母,而安王肖父。
安王身上多多少少沾點先鳳后的影子。
“爹爹。”
云胡突然開口問道:“那鳳后愿意嗎?”
與他人定下婚約,卻沒能允諾。
“自然是不愿的。”
常氏神色嘆惋:“只是從頭到尾都不容他做主。”
見自家兒子可以進宮當鳳后,鳳后母親公然撕毀婚約,還將人趕走。
那人走投無路,自盡而死。
云胡用力攥緊了手。
不容做主。
似乎每個男子的命運都掌握不在自己手中。
侍郎可以輕而易舉將他送出去頂罪。
鳳后母親為了權勢公然撕毀婚約。
男子的命運從來都是悲哀的。
只有極少數人能夠幸福。
南挽悄悄握住云胡的手,無聲安慰著他。
云胡抬頭,沖她笑了笑。
眼見著夫妻二人感情越發要好,常氏叮囑了幾句話就離開了。
南挽靜靜梳理常氏的話。
先鳳后是個穿越者。
女皇十分長情。
鳳后心有所屬但卻被權勢所逼。
她在紙上重重在先鳳后三字上打了一個圈。
先前在宮宴上,云夭引螢火蟲過來,女皇大怒。
螢火蟲,先鳳后……
若想知曉女皇的心思,就得調查當年的舊事。
而先鳳后死后,宮中的婢女死的死,回家的回家,一時之間尋不到任何突破口。
“小姐。”
海棠突然走了進來,打斷南挽的思緒。
“寧王殿下派人送來請帖。”
“請帖?”
南挽有些錯愕。
不久,寧王才剛辦金鱗宴,怎么這么快就要辦下一場?
海棠把手中的請帖遞給她。
南挽打開,發現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,心頭微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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